谁知我手刚放上去还没揉两下,季靖闲就动了,我下意识缩回手,却被他按住。
“继续。”
季靖闲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依旧闭着眼睛。
“你怎么又不吃午饭?”我手上一边动,一边问他。
“你不是给我送来了么?”
“原来你在等我送饭啊?”我惊喜道。
季靖闲“嗯”了一声。
简直猝不及防,我心里被灌了一口蜜,就在我甜得嘴角直上扬的时候,我瞥见了他眼角的泪痣,笑容也就僵成了一个尴尬的弧度。
我忍不住用指关节碰了碰,然后像上次在书房里那样,状似无意地,一下一下地擦过。
那天关于泪痣的讨论我还记忆犹新,季靖闲问我,倘若亏欠之人今世已无法再接受补偿,下一世还会不会因它而相遇。
我不得不承认,这一切,又和昨天江鄢那番激烈言辞不谋而合。
季靖闲无时无刻不在尝试着补偿唐玦。无论是把我当作唐玦,在我身上弥补从心理医生那丢掉的;还是期待着人有来生,能用一颗泪痣把自己没来得及给他的爱补偿给下一世的他。
我脑子纷纷乱乱,思绪如潮,有昨天突然得知的真相,还有江鄢指控我的自私,我想着,手上就没注意,好几次弄得季靖闲皱眉。
他睁开眼:“怎么魂不守舍的。”
我缩回手:“抱歉,我走神了。”
他也没让我再继续,坐起身打开保温盒,把我为他准备好的饭菜拿出来。
“靖闲,你为什么要把沙发换了?”
问出口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而季靖闲也有几分诧异,估计是因为我这个问题太没头没脑了。
“旧了,换个新的。”
季靖闲的表情没有一丝异样,但我打心底里认定这只是他的伪装。
把旧沙发换成新的,这个理由本无可驳斥,但带入江鄢对我说的那些,我觉得那是心理医生的建议。
睹物思人,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吧。
那么,按照季靖闲的“补偿定律”,这失去沙发的缺憾,季靖闲又是如何在我身上弥补的呢?
我有些好奇,但又不可能得到答案,季靖闲自有一套拆东墙补西墙的方案。
总之他换沙发那段时间对我好的每一分,都有可能是因这个被扔掉的沙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