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靖闲看着我,默不作声,我却在他平日如鹰隼般冷酷锐利的眼中看到了罕见的纠结,好像在努力辨认着什么。
手臂被他抓得生疼的时候,我莫名想起江鄢今天对我说的那番话……
可能是急于证明我可以认真扮演好唐玦从而安抚季靖闲吧,我不知从哪蹿来一股勇气,喊了他一声“靖闲哥”。
我在片场凑巧看到唐玦向季靖闲撒娇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叫的。
季靖闲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没有反感,也没有赞同。
“靖闲哥。”我又喊了一声,这一次,神态、语气,惟妙惟肖。
他最后探究地看了我一秒,突然抱住我,用最亲密的方式,脸埋在我的颈窝,酒气蔓延在我耳侧。
正当我以为他被我的表演感染而自满的时候,我听到他说:
“小尘,没用的,你不是他,你和他都不是他……”
他说完之后,我感觉有一滴水珠落在了我的后背,一路烫过脊椎,消失在某处,我整个人一哆嗦,浑身竟被一滴泪弄得酥麻,心脏也泛起了绞痛。
我原本被季靖闲说的“他”搅糊涂了,但此刻却全然顾不上这些,下意识回抱住季靖闲,一点一点抚他的背,直到他在我肩上睡去。
我悄悄擦去他脸上残留的水光,把他只对我一个人展现的脆弱藏匿起来。
他的眼泪对我来说,向来是心防的致命一击,如同往我心头埋下一只蛊虫,让我失去自我,甚至只要他一句话,我就愿意为他不惜性命,赴汤蹈火。
喝多必胃疼。这是关于季靖闲不变的定律。
我大清早向俱乐部请了个假,订了几样食材,打算给季靖闲好好做一顿养胃午餐。
趁着厨房熬粥的时候,我返回季靖闲的卧室收拾床铺,却在枕头下怎么都找不到那本x择路的写真,我甚至怀疑我昨晚是在做梦,我根本就没有拿过来。
两边房间来回找了几通,我一无所获,眼看快到十点了,我只好先将饭菜送到季靖闲的公司去。
公司女前台换了人,换成了我从来没见过的一个,她看到我之后脱口低呼“唐玦”二字,恐怕也是因为太惊讶了。
“小杨,这位是时先生,季总的先生。”另一个前台连忙低声纠正她。
“抱歉时先生……”小杨立刻捂住嘴,自知失言。
我摆了摆手,表示无妨。
我大概是越来越像唐玦了吧,像到有的人要通过别人的提示,才能分清我和他。
果然如我所料,季靖闲根本没去吃午饭,我推开门的时候,他正仰靠在椅子上,双眼紧闭,看上去是睡着了,但眉宇间却有些微颤抖。
我轻手轻脚走进来,把保温盒放到桌上,小心绕到他身后想给他按摩一下眼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