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茶当即决定收回刚才说过的话,孔青还是那个阴狠毒辣睚眦必报的孔青。
“不提闲篇。打那儿以后,孔宫主同凌霄魔君交集便不多了。这回来求时,孔宫主早已身入道境,深受老宫主信重。也不知道魔君和孔宫主说了些什么,总之,孔宫主是告知了他夫人下落。”
“那日,也是如今日一般落着大雨。魔君欲要强闯镇仙塔,很快惊动了老宫主,师徒相见,却是别开生面的刀剑相向。以魔君那时的修为——其实已经足以与老宫主一争高下了。但一面是恩师,一面是妻子,魔君处处为难。”
“终于,狠了狠心,决心先救出妻子再与老宫主请罪。故此强御剑诀,虽自损八百,却也伤了老宫主,得以突入塔中。”
“外面风雨大作,入塔时,魔君见到的是一个委顿在地、奄奄一息的妻子。”
“她那一身白裙被泡在污浊里,被血泊浸染,红得发黑,整个人昏昏靠在墙角,浑然一朵淤泥里枯死的白荷。”
“而她脚边蜷着的,更叫魔君惊疑。那是团个焦黑的东西,那形状确乎只能称为东西,走进细细看了,简直是叫人肝胆欲裂,因为——”
“那是一个蜷缩的婴孩。”
“可是谁也不知道,她是如何以妖类之身产下了那个婴孩。但那个幼小的生命初临人世,没有得到半点期冀与爱护,迎接他的,只有焚身的烈火。”
“这天,他来了。”
“这天,他又走了。”
“魔君沉默着弯下腰,颤抖地抱起妻子和新生的儿子,走出了镇仙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