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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然抬头,看向郑瀚玉,喃喃道:“四爷……”话未出口,眸子便先泛了红。

她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下,泣诉道:“四爷,婢子何处行错了,您罚我、打我、骂我皆可,万望不要把婢子撵出府去。婢子家中父母早已亡故,唯剩一对兄嫂,不过以卖我为事。您撵了婢子出府,婢子只有死路一条!”

郑瀚玉看着她头上那支银钗,言道:“那,又与郑某有何相干呢?”

怜姝骤然抽了口冷气,不觉向前膝行了两步,哀求道:“四爷,婢子打从进了海棠苑伺候您,一向忠心耿耿、任劳任怨,从未干错过半件差事。您便是要怜姝死,怜姝也无二话,只是还要给怜姝一个明白。”

郑瀚玉这方正视着怜姝的脸,冷漠的目光之中带了一丝厌烦,他说道:“怜姝,便是念在你这些年来辛苦,我才想给你留几分体面。你既不要,那我也不必替你留着。”言罢,便向莲心示意。

莲心上前一步,自怀中取出一册本子,打开来便荡荡如流水般念了起来。

怜姝跪在地下,耳里听着那一件又一件事,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末了身子一软瘫在底下,吐出一句:“原来四爷从未信过怜姝。”

郑瀚玉睥睨着地下的丫头,说道:“原本我也未曾料到,自我成婚至今,短短几日功夫,你就做了这许多事情。这一桩桩,可曾冤了你?”

怜姝面色木然,枯坐地下,只两眼不住流泪。

片刻,她忽想起什么,又猛然抬头道:“四爷,我这也都是依从老太太吩咐行事,便是与各房有些往来,那也都是主子的言语。主子有命,婢子从命,我有何错?”

郑瀚玉厌憎之情越甚,反问道:“那么,四太太可是你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