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帝道:“荒唐。”
谈话不欢而散,沈皇后摔门而去,她从前想和陈文帝举案齐眉,想维护皇后的地位,所以才让阿愿代替病弱的年儿。
为了沈氏一门的虚荣,陈愿已经付出太多,她该得到应得的,而非被“女子之身”四个字轻易否定,做一辈子暗不见光的替身。
沈皇后如此生气还有一个原因,她以为替代一事仅自己知晓,万万没想到陈文帝心知肚明,他非但没有制止,还默许纵容。
沈皇后只觉得这些年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都像个笑话。
彻底失望只需要一瞬。
沈皇后很早就知道陈文帝薄情,他看似深爱宁贵妃,却也想过除去贵妃腹中的陈祁御,说到底,能当天子的男人,最爱的始终是自己。
他早已不是沈筠年少时爱慕的翩翩公子了,在面目衰老的同时,陈文帝的心也丑陋得不能再直视。
很遗憾,她醒悟得这样晚。
沈皇后挺直脊背,走出大殿,熟悉的碧瓦朱檐被她抛在身后,她往幽禁陈祁年的东宫走去,仅以一个母亲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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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风短暂吹过徽州。
萧云砚重新启程,临行前他问陈愿:“想不想留下来?”
留在王府,萧绥身边。
这显然是道送命题。
以萧云砚的性子,不必陈愿说个想字,但凡她点一下头,他兴许都能发疯,像不久前在白露关那样。
陈愿也是后来从莫惊春的口中听闻:那天的萧云砚满身戾气,差点折剑,她没选择他,无异于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