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竹越发奇怪,景问筠和老板娘在门口说的话,她当然听见了。

当时老板娘是怎么说来着?

——白纸铺在任何地方,然后便是……作画。

作画无非是用笔在宣纸上着墨,不是这样用,还能如何?

景问筠看出她眼底强烈的好奇,使了巧力抽走她手中毛笔挂回笔架上,问道:“你可知这红袖招是何地方?”

“喝茶聊天,情人约会的地方啊。”箬竹答得流畅,满脸理所应当。

“非也。”景问筠意味不明地笑了声,“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这词吟咏的是不错,可今日咏诗那人漏了下一句: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

“花丛宿是何意思,想必你久居合欢宗,应该比我清楚。”

箬竹被他说愣了,花丛宿指代什么,她当然清楚。可这红袖招看着风雅至极,奢华至极,怎么可能会是……勾栏院那种下流的地方?

“你刚才在三楼绕了整圈,就没想过动用灵力看看那些关门厢房中,正在发生什么事?”景问筠追问。

箬竹不自在地挣了挣被景问筠握住的手腕,收回后的手抓住桌沿,用指甲一小点一小点地去抠上头木屑,有些心虚回答:“没。”

那时她光顾着给人牵姻缘,其余什么都没注意。

可若真如景问筠所说,这地儿实际上是秦楼楚馆,有些事倒反而能解释通了。

比如……难怪当她说出将此处当客栈时,老板娘会露出那样惊诧的神情。那哪是普通老板娘,该喊她声老鸨更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