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便是景问筠白日与箬竹提及过的。先勘破情爱,再彻底绝情,这样原先的修为非但不会消散,还能助修者达成无情道的最高境界。

可要想勘破情爱谈何容易,大多数人一旦陷入温柔乡中,就再也无可自拔地沉溺,食髓知味。

而鲜少数能真正做到的,却又借用了杀妻证道诸类法子。

在景问筠看来,什么杀妻证道,或是杀亲证道,皆是无稽之谈。若真能绝心情爱,一心向道,何须用杀谁的性命来证明自己道心坚固。

所以,与其说杀妻是为了证道,不如说这根本就是修者道心不坚定,却想要逃避事实的手段。

荒诞、荒谬至极。

他白日里虽用这种说辞暂且糊弄了箬竹相信,自己却是绝对做不出的。

而第三种办法,便如同不破不立。

无情道既坚守不住了,索性干脆完全破了它,改修有情道。

世间修习有情道的宗门有许多,心法也多有相差。其中实力最强劲的,还要属合欢宗。

景问筠想着不由自士看向箬竹,她已经将毛笔润上墨水,抬起手腕,准备在画卷落墨了。

就在笔尖将要落在宣纸,景问筠突然握住箬竹的手腕:“你真要作画?”

“不然呢?”箬竹觉得他这问题甚是莫名,不画画,她大半夜的拿纸笔作甚。

景问筠并没有松开她的手,始终保持着毛笔尖悬在宣纸上空三指的距离,又问:“你刚刚,就没听见老板娘说的话?这画卷,不是这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