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就是后悔,后悔当初胡诌自己出自合欢宗。

这话要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箬竹绝对会以为对方是在揶揄嘲讽。可偏生说的人是景问筠,他面色如常,清冷如霜,像是只在阐述某个事实,丝毫不带个人情绪。她要是反应过激,反而显得欲盖弥彰了。

可此前又有花青中药失态在先,箬竹纵使好面子,不露胆怯,都实在提不起那么大的勇气上前承担风险。

不等她做出反应,只见景问筠伸手去袖中,再度掏出了那装有解药的白玉瓶。

景问筠泼了花青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箬竹下意识以为他也要泼自己一脸水,在景问筠开瓶塞时,就又后退了几步,到安全距离之外。

“过来。”景问筠微微仄眉看她。

箬竹缩了缩脖子,脚下没动,而是道:“你别用水泼我,我就过去。”

景问筠眸色渐深,盯着她看了片刻,然后,两步走到她面前道:“你既不过来,吾还不会过去吗?”

箬竹还没来得及再躲开,景问筠就已经到了眼前。

他修长的手指间捻着一颗深棕色药丸,将那皮肤衬得格外莹莹素白,伸到箬竹眼前。

“吃了,吾再开画。”

箬竹微愣,这是不会泼她水的意思?

景问筠又道:“你若不吃,吾不介意亲自喂你。”

箬竹闻言陡然一个激灵,她有前车之鉴,也是亲眼所见,已经将景问筠的“喂”判定成了粗暴泼水。这句话听在她耳朵里,也就成了强势威胁。

她微知药理,鼻间一嗅,就晓得这是顶好的灵丹妙药,还能解了那种药的污秽药效。二话不说从景问筠手中接过,服下吞咽入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