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惟青私心里想立箬竹为后,身份会是最大的障碍。他不得不折中卖司易个面子,饶了司钰柔的死罪可以,但司府得认下箬竹才是嫡亲大小姐。至于司钰柔,只是个外室所出的私生子,犯下大罪,发配边疆,世代为奴。

“她想留在临安,朕偏让她永世不得回京;她自诩高贵,朕就剥夺她拥有的一切,在边关做最低贱的奴役。”

箬竹仰躺在他大腿,将少年帝王的神情尽数收眼底。

明明说着最狠厉残酷的话,面色却淡然的很,唯有唇瓣轻飘飘地启阖。

箬竹抬手去碰他的脸:“陛下真狠心。”

池惟青低头看来,目光又只剩柔和:“这样就狠心了?朕还没说完呢。要是接着说,岂不会吓着你?”

“不会吓着。”箬竹道,“我最是记仇,她害我这么多次,这点程度哪够。”

池惟青揉揉她的发顶,续道:“朕只答应司易饶她女儿一命,却没保证,发配边疆的路上,朕会派人保护着司钰柔。这路途遥远,谁也没法保证会不会出些意外。”

箬竹眨眼:“所以陛下是想?”

池惟青道:“她既想害你溺水,那就让她自己尝尝溺水而亡的滋味。”

“阿竹,所有意欲加害你之人,朕都不会放过,甚至会加倍为你讨回来。”

箬竹瞬间听懂了,这话指的不仅是司钰柔,更是池惟青对她的承诺。

陆晗霜的账会算,还有将来,会护她永远。

这一夜,箬竹被他搂在怀中睡了一宿,睡梦中似嗅见晚风裹挟着花香。

翌日,池惟青需得早起上朝,替她捻好被褥,并未将人吵醒。待箬竹睁开惺忪睡眼,已是日上三竿,前来请脉的太医在偏殿等候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