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晌池惟青听着司易回禀案子进度,脑海中不由得就浮现出箬竹红衣明媚的身影。只是这对父女一个老成稳重,一个活泼跳脱,半点相似都没有。

“陛下,据微臣这几日所查。”司易躬身立在御案前,“闫玄度在被捕之前,也许当真不知其中隐情。”

“不知?”池惟青指尖轻点着桌面,“边关辎重账目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他作为大将军会不知?”

司易:“陛下容微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案子往大了看是谎报粮饷账目,往小了看完全可以说成军中主簿核算差池,大将军监督失职。如今所有证据都已被陆太尉暗中毁去,陛下只能往小了处置。所以闫玄度在其中参与多少并不要紧,重要的是,微臣觉得此人不失正直,也许能为陛下所用。”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池惟青烦躁地揉揉额穴。

陆太尉,也就是陆晗霜的父亲,仗着自己手握重兵,权倾朝野,最近私下里的小动作越来越多。池惟青想除掉不安分的权臣,但兵权未归,还不到时机。

他得等。

除去陆太尉得等,治了陆晗霜也得等。

唐进看出主子今日心情不虞,便端着摆上绿头牌的银盘走到御前,小心问道:“陛下今日可要翻牌子?”

池惟青伸手随便翻了块。

——章宝林。

又翻了块。

——季宝林。

银盘上总共四块牌子,他不是个守规矩的人,翻到不满意的就重翻,唐进也不敢说什么。直到池惟青把四块牌都翻了个面,才发现唯独缺了他想见的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