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见她的脚步声靠近,他怕丢脸,便匆匆钻进被子离去,咬着唇压印着声音在窒息的黑暗中偷偷啜泣。
谢之权看着床上隆起的一个小山丘,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的床位。
他躲在暗处哭得越发肝肠寸断,偏生那人明知他的难过,却始终坚守着不愿意过来看他一眼。
心碎得七零八落,一股憋闷的郁气堵在胸膛不上不下。
兰疏哭得眼睛都发涨疼痛了起来,却还是听不到谢之权有半分的动容。
赌气之下,他私心启唇,可怜兮兮地泄露出了一声短暂的呜咽声。
大抵是示弱起了作用,他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后,心中慢慢又升腾起了一抹希冀。
结果谢之权竟是未曾在他这边停留一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宿舍,彻夜未归。
兰疏也在被窝里闷了一夜,思绪杂乱。
他咬牙切齿地红着眼发誓,绝对不要再对谢之权抱有不该有的期待,也不要再对她生起亲近之意。
然而翌日,兰疏看到那张得天独厚的温润面孔平静地同他道早安,还是瞬息破了功。
往日里最适合被他这种病弱之人用来打发时间的杂书,此时再也无法提起兰疏一点兴趣。
他指腹轻轻夹着两页书纸,毫无意识地厮磨着,微微的沙沙声低低响起。
夜已深,声响虽清晰可闻,然谢之权离得远,合该听不到才对。
兰疏却见那人翻了个身,毫无预兆地睁开了惺忪的眼。
她起身朝他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