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江定背上,听他此起彼伏的喘气声,就在快到医务室门口时我才缓过来。其实我没事,我只是在打完球后的那一刻怯懦了。觉得自己太逞强。而逞强就像是作秀,作给别人看,被别人嘲笑。
“你放我下来吧,我没事。”我轻声说。
“都快到了,去看看吧。”他声音很急,也没有停下脚步。
“我不发抖了,我好了,我不看医生。”我继续说。
“为什么?”
“就是不想看医生。”
“不看也得看。”
“好,那我自己走。”
他放我下来。
我这才发现一路走来,有很多学生都在看我们。期间还有我们的数学老师用稀奇古怪的眼神盯着我俩,江定面不改色地说我脚崴了,脱臼了,身为同桌有义务帮我一把。
“为什么不想看医生?”他问。
“医生又不是万能的。”我说。
“世上有万能的东西吗?”他笑着问。
“钱啊。”我说。
他笑得更深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觉得自己被金钱毒害了。我讨厌不能挽回我爸爸生命的医生,讨厌可以抵押我爸爸生命的金钱。偏偏生活需要金钱。生活往往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跟你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