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病中时常咳嗽,这会儿装起来也让人分不出真假。太后便道:“这么多太医留在此处也无用,徐太医,你去为公主诊脉。”
“喏。”
凌锦韶羞赧道:“我此来不但不能为王爷医病,反倒还要带着走这里德高望重的太医,实在是过意不去。不如——”她顺手一指,“便让这个小太医来为我诊一诊,开些药便好。”
太后扫了一眼,是个眉目清隽的少年,倒是仿佛在哪里见过。想来是经常跟在徐太医的身边。
她应允了,凌锦韶便带着祁溪一同回去。
凌锦韶回到宫中坐定,祁溪还有些局促。他小心翼翼取出了腕枕,凌锦韶将手腕搭在上面。他头也不敢抬,两指搭在凌锦韶的脉上。
“医者需望闻问切,你怎么不抬头看一看?”
祁溪慌张地抬起头来,对上了凌锦韶似笑非笑的眼眸,又红着耳朵低了头。
凌锦韶倒是看得仔细。祁溪原来年少时这般青涩。她当年见他时,他已经颇位老成持重,替她把脉时也十分娴熟。
她那时病得一塌糊涂,又没什么人照顾,连沐浴都很艰难。每天身上都发出难闻的药味和许久不洗澡的味道。病容十分憔悴不说,一伸手是个指甲也似乎许久未修剪了。
祁溪那时瞧见了,只是不动神色将她身边的丫鬟支开。他将屋内的窗户尽数打开通了风,又取了剪刀将她的指甲一个一个的修剪好。
那时的他是那样细致而认真,眉宇淡然,神情中不掺杂半点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