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党一派下一瞬笏板翻飞,奏明九千岁祠乃是为司礼监督公修建,阉竖混淆是非,在江淮同大小上百官员沆瀣一气,欺上瞒下。

九千岁祠在修,官员层层贿赂,互为包庇以遮蔽圣听,官员无岁可供便盘剥民间,江淮一时民怨载道,却无可上诉之机。

其中最严重一罪乃是窃国。

民间百姓不知谢家皇帝,称好称恩只言“千岁爷大恩。”

侯爷痛心疾首,痛哭流泪,“圣上,下臣以皇室宗亲侯爷现身,就连茶馆百姓都敢调侃耍笑,问臣何时将谢家江山改换姓郑?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竟在江淮随处可闻呀。”

皇帝脸色阴沉如水,当场收了郑敏批红之权,着令三法司严查。

又于深夜同郑敏长谈。

第二日郑大公公自请身入大狱,言案情不明,无颜伺候圣上。

顶头大公公一倒,司礼监顿时成了一艘破洞的船,弹劾攻讦的折子如雪花一般落在三省机构的桌案。

没了郑敏的干涉,全须全尾地送到大宝殿圣上案头。

乾元帝原以为此事不过是党争余威,随便处理司礼监,岂知汇总到他手里的折子言明,郑敏公公的私库比皇家内库还要富饶。

过往贿赂礼单一拉都能绕整座大宝殿三圈都不断。

他知道郑敏有钱,也知道郑敏有时候会收一点底下人的孝敬。但,那也应该在他允许的范围下敛财。

毕竟有些见不得人的帝王事还是要办成的。

但富可敌国,那就不能小视了。

如此翻了一夜的折子,第二日再提郑敏入宫,这一次是皇帝亲自审问。

一直到下晌,郑敏才被放出来,一切财物抄回皇室内库,所有官署职位尽去,只保留了皇宫大太监的位置。

司礼监并未完全裁撤,而是根据账册所提交名单论罪,其后精简裁员,只保留核心机构,然权责尽归于帝王之手。

盘旋在王朝头上的一把阴寒利刃就这样退居幕后,就连江淮官场连消带打地整治过,恢复清明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