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好好地同家人告个别都要受别人管教。

陆家人又惊又慌地连忙将她塞进轿子里。

粉红色盖头摇曳不定,露出底下一张惊慌失措的苍白小脸。

他暗恨自己怎么偏偏那时眼神清明,看清她死咬嘴唇的不安和惊恐。

她肯定眼里都是泪,却不敢落下来。

陆大人一定再三交代过她不能哭。

太子大婚,若是叫人见了泪珠,明日就会有御史台唾陆家的折子。

他珍之爱之重之,恨不得放在心上的人,像个被人摆布的布娃娃填进了那场荒唐里。

夜色如水,庄青樾只觉得心口发凉,“他对你好吗?”

问出口又觉得不该问。

方才她和婢女的一番话,尽入耳底。

她过得不好。

“太子多情,对我也很好。”陆霜云道。

多情便是薄情。

庄青樾想起方才朝拜时,被众臣冷落在一侧的太子依旧能自如应对,面不改色。

这样的人要么心计无双,要么一身富贵皮,内里空落落。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适合她。

他克制不住地想冲上前将她拥进怀里,可就像那日在府门前看她被抬进东宫,他未曾走动半分一样,从圣旨自尚书台发出后,一切已成定局。

可人心是肉长的,他做不到不去打听她,不生出想见她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