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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阿啾’三下,躲在水榭不显眼处的陆霜云瑟缩下肩膀,取出锦帕揉揉鼻子,“是谁在骂我?”

秋露笑哈哈地看着自家良娣,“良娣怎么还是没长大的性子呀?分明这里水汽湿重,沁地人冷,怎么是有人在念叨您呢?”

陆霜云:“一声凉,二声寒,三声有人骂。方才我可是连着三个喷嚏。”

主仆二人凑在一处说着没意义的闲话,宁愿冷着,也不想回到宴上。

秋露挡着一处风口,替良娣搓搓手掌,瘪瘪嘴,“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觉得老爷严苛,一口一个不知规矩。只等进宫以后才晓得,咱们家里才是神仙似的日子。”

她惦记着主子的膝盖,面上带了心疼,“您那膝盖抹了药膏也不见好,也不知太子妃娘娘请的是哪门子的灵丹妙药。她也忒小心眼了吧,夫人在家时候,可不曾在吃食汤水上苛待过妾室。亏人家还说她是什么王氏女,呸!”

她也知道是在宫里,说话不敢放开声音,压得低低的,若不是陆霜云就在她一侧,还以为这妮子一个人演活戏呢。

“好了,就属你长了嘴不成?快别说这些闹心的是事情了。”

秋露呢喃一句什么,恰好眼角余光见水榭廊柱后面有一角衣衫被风吹得浮动,顿时低喝出声,“什么人躲在哪里?”

方才说了那么多太子妃的坏话,若是叫厉害人听了去传给太子妃,岂不是惹下泼天大祸?

秋露一颗心跳地都快蹦出嗓子眼了,只等那人出来,探长脖子细看清楚模样后,惊疑不定,“庄家郎君,怎么是你?”

陆霜云顺着她视线看去——

只见水榭一处,有烛火停熄,一道挺拔身影自廊柱后现身,远处灯火莹莹,映出他眉眼精致,温润君子之态,也映出他一声丹青朝服。

她猛地闭上眼睛,记忆被拉回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白墙青瓦黛,三月春杏翘立枝头,树下青梅竹马有相知,眉目情愫全在弯唇浅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