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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夫人吓了一跳,尖叫一声,往后就缩。

发了一回狠,她大声道:“你这些话,我半句也不想多听。筐儿筥儿,你们听好了,以后我这白草院的门,没我的允许,太太连大门都不许再踏进半步!”

沙夫人目眦尽裂,抄起膝盖上的小羊羔皮子朝她扔来:“你真真忤逆不孝!我……我今天一定要上衙门告你去!”

那羊羔皮子倒没砸着她,反倒把炕上地图和账簿上弄得乱七八糟,狼藉一片。

“真真好笑,你不说反正衙门的事,也就殿下一句话么?你不说我叫他往东,他不会往西么?你还去找衙门?!金璃赶紧的,推她去!”

她是真没想到,稍微给沙夫人一点好脸色,人家就能顺杆爬得这般高。

沙夫人气得呼天抢地,筐儿可不管金璃推不推,上前便抢了轮椅扶手,原地转了个圈。

筥儿一溜烟抢上,掀起了帘子。

沙夫人嘴里骂着,可声音倒底越来越远,渐渐消散。

筥儿过来捡起了那烛台放好,又要来收拾炕上的账册。

盈儿长吸一口气,一手扶着炕桌慢慢坐下,明明已经心平如水的,却还是渐渐地红了眼眶。

两辈子的气,今天也算是又出了一回。

憋屈都是自己的,只要能豁得出去,别管什么礼教规矩,怎么着心头都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