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渡瘦了些,原本就凌厉的眉眼在此刻看上去更有一种萧肃感,他目光锁着她的脸,“回答我。”
言慈沉默着,帮他掖了掖被角,好半天才从鼻腔里轻轻憋出个,“嗯。”
沈妮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沈妮说,她和盛先生在一起了,不知是因为救你还是因为本身就喜欢,但是,就是在一起了。
一开始的感觉是震惊,随之而来的就是心痛。
“是因为救我,还是因为爱他?”
其实,江渡不太确定自己有承受力去听答案,他一直把她当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孩儿,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她,渐渐有了占有欲,那是男人对女人才会有的
但他还是问出了口。
小姑娘站在病床前,头埋得低低的,眼睫微颤,像是多年前在他怀里哭泣求保护的模样很像,她的声音融进男人脸上的月光里,“他为我做了很多。”
手霍然被握住。
江渡的手一向温暖,此刻却透着渗人的凉意,他将她的手裹在掌心,嗓音低沉又认真,“小孩儿,我没办法把你交给别人来保护,你知道我不是个会说好听话的人,但是只要我没变成一堆白骨,我都会竭尽全力护你一生安平。”
——白雪青山,黄土白骨。
江渡没追过人,也没表过白,他生疏甚至有些拙劣,但是说得字字恳切,“如果你是因为救我才答应和他在一起的话,那这份恩情我会自己来还,如果如果”他咽着嗓子哽了哽,“如果你是因为心里有他,那我就和他公平竞争。”
人在经历病痛时,会敏感,会患得患失,会想得太多——江渡想,迄今为止三十二年的生命里,他看过十里花海、万里青山,也遇到过很多人,形形色色的,但是他还没有捕获到心爱姑娘的芳心。
所以他一醒,第一个念头就是要见她。
“江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