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陈山水和董慧还在厨房呆着,他这么悄无声息的进来,怕是会被家里人以为进了什么坏人。
陈家穷的叮当响,不会有贼来偷这个破烂地,贼也不稀罕来,大概观光的也只有老鼠,陈山水看到门口的黑影,下意识就拿起柴刀,这是他一个惯性的反应。
等一细看,是他哥,把柴刀放下,“哥,你咋进屋没个声响气。”都进来了,也不出声,他还以为是不是那些欺负他家的人又上门来了。
陈立根的眼眸极快的在一个屋子处扫了一眼,他把粮食放到墙角,不吱声,抹了一把脑袋上汗津津的汗水,转去水缸处冲洗,捧着一捧手直接泼到脸上。
院子里响起了水呖呖的声音。
冲洗完他直接把上身的衣裳脱了,搓洗了几下褂子,拧干水,大步朝牛棚走去,准备休息。
然而进了牛棚不到三秒,他像是被蛇咬到一样,呲溜一下转身就踏了出来,径直走到厨房,拧着浓黑的眉,语气隐约不稳,“谁进我哪了?”
陈山水打了个哈欠,他今天的活计重的厉害,困的厉害,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他用火钳夹着火炭帮董慧烫鞋垫子,不明所以。
“什么?我没进啊,哥,你咋的了?”他就在他哥前十多分钟左右回来的,一回来就窝在厨房,别的地都没挪过。
哥现在住那里就一个牛棚,除了一张席子和稻草,四面镂空,啥都没有,这咋的了?虽然哥搬到了牛棚,但平常不都进进出出的吗?进没进有啥的。
火炭烫到布料上升起一股微微的焦味和白烟,董慧趁着火炭离开之后,用剪刀咔嚓一剪布料,在烫过的地方又覆上一层布料,用针线缝上,她视线不离手中的东西,“我也没进。”
陈立根咬牙,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娘,我脏衣裳你给我洗了?”
董慧低头做事,手里戴着顶针,往鞋垫上打了几个络,“我已经快七八年没给你洗过衣裳,不是我洗的。”
小时候大根和山水的衣裳都是她洗的,但等人长大了,现在家务活是山水一手包揽,大根的衣裳她早就没洗了。
这下陈山水清醒了,猛然察觉到古怪了,听明白是啥事情了,那吃惊的表情一点也没遮掩,李家多宝贝李月秋他是晓得的。
他伸长脖子视线跃出门口,看向已经灭了蜡烛,黑漆漆的屋子,用试探的语气问:“哥,你脏衣裳被人洗了?”他今不在家,刚刚才回来,他没洗,娘也没洗,那么洗了他哥脏衣裳的只剩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