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江樵的手掌轻轻拍上她的后背,不是哄劝,不是安慰,也不是威胁,而是平静地再次向她陈述一个事实:“我们是夫妻。”
他一直陪到她哭得又昏昏欲睡,他拧了热毛巾帮她擦干净泪痕。
杜允慈没有允许自己就这么睡过去,捂着干涩的眼睛问:“你还去见督军吗?”
蒋江樵说:“听说西医有能滴进眼睛的药水?我让葆生去买,你能眼睛能舒服些。”
言下之意是她的身体为重,督军缓缓再见也无所谓?杜允慈吸吸鼻子:“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蒋江樵:“怎么了?”
杜允慈:“你原不是让我和你一起去见他?”
蒋江樵没反悔:“可以。”
这会儿他倒继续遵循君子之礼了,说出去就出去,不看她换衣服。
装模作样。
杜允慈认为不难揣度,他无非对她采用她温水煮青蛙的策略,企图通过潜移默化的得寸进尺,一步步叫她往后退守底线,直至妥协为止。不正是他所谓的“慢慢习惯”?
对着镜子杜允慈看了许久,最终给了自己一个笑容,然后换好平日在家穿的常服,走出去。
这座宅子,除了和她的闺房一模一样的那个房间,杜允慈还不熟悉,只知道是纯中式的,前些天那趟出门她搞懂了它的位置,竟仅仅和杜府相隔一条街。
杜允慈还没问过他:“你什么时候买的这里?”
她离开霖州的这些年霖州的变化不小,回来的这一年,她并没有特别关注过家附近都住着哪些邻居。
“上门求亲前三个月。”蒋江樵牵着她的手走在柔软无声的地毯上。地毯是新婚那天之后,他新让人铺上去的,以免再发生她光脚踩地板被毛刺刮了皮肤。
杜允慈手指蜷缩:“你从那时候就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