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替他多谋一些,将来怎么办?”
梁昭却说,“我相信顾岐安这个年纪与阅历,许多事情他有自己的选择。他大可以脱离父亲活成一个个体,哪怕这辈子都无法与父亲和解。”
换言之,亲缘关系固然重要,但你实在修补不好,难不成就不活了吗?
“我现在最最忧虑你要和他复婚的话,孩子这关怎么过?”丁教授诚然地说,我们这个国家,极罕见能有人彻底地与家庭撇清。
因为根系思想是民族精神的底色。光说老二,他那么憎恨父亲,这么多年也没把事情做绝。她也不希望父子俩真闹到不可开交那步,当真如此,这个家也离散伙差不多了。
毕竟她和老顾的婚姻,时至今日,就像两条开襟的边耷拉在一起,中间维系就是老二和老幺这两枚扣子。
也更像两撮剪不断理还乱的结发,要么疼得直咬牙去篦去梳通它,要么就干脆点,快刀斩乱麻……
而她如何选,试问辛苦这三十年都过来了,
难道还去选后者吗?
直到回房间,梁昭还在想那段对话,想孩子的事。
房间是单开的。她特为警醒某人,要有点前夫的觉悟性,其中之一,就是别动不动肖想和前妻同床共枕。
顾岐安笑她挺能脑补,“当真同床也不会对你做什么。我还在服丧呢。”
“但愿如此!”
等她心事重重地洗完澡,出浴室,倒听见客房门外有挠门板的动静。很刺耳且精神污染,开门却惊觉,原本留在秋妈家的彭彭此刻正匍匐在地毯上,拿舌头舔爪子肉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