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本来还存着点儿侥幸,到这会儿听了这话无异于斩立决,她顿时眼前一黑,差点儿当场晕倒。当然,也有可能是哭得太厉害头晕。
陈凤霞赶紧扶人坐在沙发上,给出了中肯的建议:“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报警,根本就不能出售房屋使用权,不管是中介还是房主,这种行为都是诈骗。”
荷花瑟缩了下。
说来估计会让人民警察伤心,这个时代的老百姓尤其是进城打工的农民,大概是被查盲流吓破了胆子,反正他们死都不愿意和警察打交道。
这种心态,倒是有点像偷渡的黑户。
陈凤霞鼓励她道:“报警,坚持追钱。但凡你晚一步,这个钱就绝对拿不回来了。要是人家已经把钱给花了,你想要钱,比登天还难。”
其实就是现在,那难度也不逊色于攀登珠穆拉玛峰了。
家里的门铃又响了,外面还有小骁的笑声。
郑明明跑过去给爸爸跟弟弟开门,瞧见父子俩身后的舅舅时,她惊讶:“舅舅你怎么来了?”
陈文斌一噎,感觉自己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居然连外甥女儿都这样不待见他了。
好在初中生还找补了句:“你不是在村里养小龙虾吗?”
陈文斌哼哼唧唧:“哎哟,这还用我自己亲手挖啊,有挖土机。”
至于如何改造农田,如何布置防逃网络,如何下再生稻的秧苗,如何放小龙虾苗和泥鳅苗,这不是有农科院的技术员现场指点嘛。他每个月三百块钱的工资开出去请人,可不是为了让人白拿钱不干活的。
郑明明默默地看了眼舅舅,感觉舅舅的确会光合作用,回乡一个月晒晒太阳,立刻又生龙活虎,完全瞧不出丁点儿先前的颓态。
陈文斌心情的确很不错,进屋时还主动和坐在沙发上的荷花打招呼:“呀,荷花你在啊,哪天到你摊子上喝酒去啊。哟,怎么回事啊,这个眼睛。”
荷花突然间像绝望中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朝陈文斌喊:“陈总,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啊。”
先前她跟丈夫刚进城的时候,也是在陈文斌工地上打工的。不然后面他们也想不到来灯市口租房做小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