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躺太久之故,再加上此番醒得突然,萧屿后知后觉地涌出一股眩晕感,连忙松开欧阳蓁,往一旁的扶手靠过去。

“我的儿,你可算是醒了!”欧阳蓁激动不已,带着哭腔的声音惊动了楼下的慕尚国和罗嫂,两人纷纷往三楼赶来。

缓和片刻,萧屿逐渐能适应了,一边从罗嫂手里接过拖鞋穿在脚上一边问道:“妈,慕靖呢?”

不等欧阳蓁开口,慕尚国便道:“在一楼酒窖。”

今天是慕靖的生日。

欧阳蓁和慕尚国特意赶来融海湾替儿子庆生,可他心里太过苦涩压抑,便把自己关在酒窖,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这样就能短暂地忘掉那些经久不散的痛苦。

——当初医生判定萧屿变成植物人的时候,素来不喜形于色的慕靖却一反常态动了怒,揪住医生的领口质问了好几遍是否是诊断出了差错。

他实在不敢相信,一夜之间,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好的,为何突然就变成了植物人?

慕靖甚至想去警局打死那个混账东西,若非慕尚国发现他情绪不对及时将人拦住,恐怕他早就和季允成狱友了。

在这四个月的时间里,慕靖每日熬得头疼欲裂,尽管夜夜拥萧屿入眠,然而一闭上眼,梦到的全是失去他的景象。

日复一日,折磨不断。

他的小骗子,再也不会惹他生气了……

酒窖房门被打开的时候,暖光的灯光与满屋甜腻的红酒气息一并溢出,熏得来人眉头紧蹙。

吧台上陈列着两只空荡荡的酒瓶,还有满满几杯琥珀色的拿破仑干邑,充满异国情调的香草及可可香味在房间里扩散,似乎只需闻上一闻便能伶仃大醉。

而在这堆瓶瓶罐罐中间则埋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他的衬衣领口大开,锁骨处大片麦色皮肤裸露在外,上面依稀可见被酒精催发出来的薄红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