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来,她成了集扣爱好者,不论从哪儿看见个扣子,都要捡起来,回来擦洗干净,穿在项链上,渐渐地,扣子越穿越多,挺长的项链也显得短了,戴在脖子上跟傻子一样,她就改成了手链,反正手链多绕几圈也无妨,不显得蠢。
刚才打包回来的欧包不好吃,太腻,齁嗓子,她这种吃惯馒头就咸菜的人,享不了这种腻腻歪歪的福,趁早划清界限,对她自己也好。
这想法刚发酵,她就哭了。
可是,可是,她舍不得啊。
十年的扣子穿成的链子,她还是一眼就认出哪一颗是陈靖回的。她的日子那么苦,还是在陈靖回屈指可数的消息里抽丝剥茧,看他到底过得好不好……
他两年前得胜回朝,出口转内销,使他的身价在国内水涨船高,短短两年,已无敌手。
闫椿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当年全家近乎被灭口,要说是天灾实在牵强,他想要累积实力将那些恶人一网打尽也在情理之中,可是,这跟爱她冲突吗?
他就那么稳稳当当地织着自己的网,而闫椿在这个城市的另一端,天天哭红一双眼。
为什么在她等了八年之后,又让她等两年呢?
是担心她会坏事吗?她有那么蠢吗?
她想不通,哭得连五脏六腑都疼。她抱住自己,双腿习惯性地抵着胃,动作熟练得就跟她每天醒来先去摸手机看看有没有陈靖回的消息一样。
眼泪很快湿了她的衣裳,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似的,她抓着胳膊,终于还是没忍住,喊出声来:“啊!陈靖回你个大傻子,你不是有种吗?你应该一辈子都死在外头,你现在回来找你‘爸爸’,还想让‘爸爸’展开怀抱欢迎你吗?啊——给我滚!”
一直盯住这一幕的陈靖回只能看到她的难过,不知道被她问候了一遍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