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伤口清理消毒的那双手动作轻柔缓慢,她一偏头就能看见他头顶的发旋,之前一直压在心口的那个东西几乎快要破胸而出。
从打杨浩那一拳开始,到帮金帅他们担责,再到她出现帮众人解围,孟明朗似乎一直在避重就轻。她完全可以感觉到,他在关心她的伤口,关心一周后的那场比赛,对于杨浩说的那句“没爹没妈”,他却从始至终只字未提。
高长月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口:“我今天听到了,杨浩说你没有爸妈。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也是。”
“我也是”这三个字,在这里说的不是和谁一样喜欢某种食物、某部电视剧那么轻松简单,而是在说,她和他一样,都是这个世上孤独无依的存在。
那只握着棉签的手顿了一下,良久,孟明朗才闷着声音回:“我知道。”
知道你和我一样。
他第一次听见高长月这个名字,是在刚上大一那年,评委宣布入场的声音:八十三号考生,高长月,请入场。
当时的孟明朗有两个为自己定下的人生目标。
第一个,是在大学毕业前一定要从业余冰球队冲进国家队;第二个,是和大多数人一样,上大一,交一个女朋友。
他对女朋友这个角色的形象定位没有很具体,合得来,乖巧懂事,就足够了,所以这一项目标完成起来非常迅速。
遇见高长月,是在陪女朋友去钢琴考级的那天,他坐在表演教室外的长椅上,听见拐角处传来嘈杂的争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