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星河发现,他好像舍不得云岫难过,一分一毫也不行。
或许是这样,他无法违背她的心意,又御刀将她送回了都城。
其实按照师父云枫的意思,余星河只用救下云岫,之后其他不用管。
做任务做到这个程度真的已经够了,一同而来的两名弟子也在催促他回宗门,但他仍旧默默守了七日,也替少女摆平了不少暗中的危险。
直到头七这一天,他注视着云岫走进了元宝纸钱铺,连她一贯珍惜的玉镯都轻易给了出去。
这玉镯好像是她亡母的遗物。
余星河眸光一紧。
大概是存了必死的心,才能将这人世间唯一的一点念想,舍弃得如此干脆吧。
他有些慌神,但面上分毫不显,只是头一次违背了师命,撇开两位师弟后,打算去多管闲事。
余星河想,他只是见不得那朵海棠花凋零在风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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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雨势渐止。
天空中只洒下细密的小雨。
云岫将目光从脏污的绣鞋上挪开,理了理思绪,她抬手撑开身上偌大的斗篷,稍挡细雨。
随后,她单手搓开一个火折子,轻轻一吹,生了微弱的火光,她试图用火光将放在牛皮布里的元宝香烛点燃,却发现有风吹过,那点火光稍纵即逝。
这一刻,她的心亦如这簇火苗,悲凉到极致,就连常立在青灯古佛前也好像无法救赎。
她轻轻垂眸,眸底隐有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