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星河微怔,海棠有花中仙子的美誉,初开时如胭脂点点,盛花时节一树千花,蔚为壮观,是极其艳丽的风姿。
身后的少女,好像也是如此。
他微微颔首,买给了她。
随即,他将云岫放在圈椅上,见她抱膝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淡淡的阴影,难掩戚色。
不知为何,他的心腔跟着一疼,余星河以为是心口的旧伤发作,所以不甚在意,他看向那妇人说道:“麻烦您,替她换一下。”
“哎。”妇人愉悦地应下,全因为这位俊俏出尘的公子出手阔绰,她拿着干净的鞋袜走向那一看就十分娇贵的少女,万分小心,轻着手给她换上,伺候妥帖。
云岫却像一尊精致的木偶,任人摆布,她甚至无心去管艳丽的颜色与国丧是否相符,因为逝者已去,她做什么都是徒劳。
她现在也什么都不想做。
少女轻轻阖眸,就这么在疲倦和悲恸中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客栈内,她睁开眼睛,看见了站在窗前的青年,余星河逆着光,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成仙。
他说要送她离开南国。
云岫摇摇头,而后坚定道:“有劳修士了,我想回去,回都城。”
最后看一眼父皇。
听言,青年如水的眸轻眨,似拢了层云雾般的困惑,他不明白云岫为什么要重回伤心的故里,就像他生为修士,几乎未见过身边的人逝世,也不懂人间的红白喜事。
修士的一生太长,长到可以看尽凡人的一生,再换另一个人看。
但眼前的少女好像是不一样的,见她蹙眉,他的心也会跟着隐隐作痛,不止是旧伤复发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