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最后的一步,杨帆却自始至终都没打算迈过去。
这一年的八月,被张景澈带离京城的娴嫔早产下一名男婴。许是这一年来经历太多变故,连失至亲,终究伤了心气,娴嫔难产血崩,纵然张景澈竭力救治,仍旧撒手人寰。
得知此事,杨帆默叹一声,命人将娴嫔好好安葬,又把仅剩的段氏血脉抱到身边,对外宣称这孩子是杨家远亲。
当春风再度催开江南两岸的花红柳绿之际,一队骑士护卫着马车,沿官道南下。身披青竹的男人将车帘揭开半边,刚露出半张脸,车厢里冷不防探出一只手,将他拽了回去。
片刻后,车轴吱呀作响,车厢里传出含混不清的动静。一干亲卫习以为常,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假装自己是无知无觉的人肉桩子。
张景澈用力推开纠缠不休的杨帆,眼角泛着红痕,乍一看像是浸了露水的桃花:“你克制点!外头那么多人,被人听到……你还要不要脸了!”
杨帆用力拽了他一把,将人扯进怀里:“美人在怀,本王还要什么脸?不要了!”
张景澈拿这没皮没脸的定北王没辙了。
杨帆挑起他鬓角发绺,露出心满意足的笑:“这一趟出海,怕是两三个月都回不来吧?”
张景澈打开他不规矩的爪子:“莫说两三个月,一年半载也是有的……怎么,王爷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