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澈察言观色,忍不住多问了句:“怎么,是之前跟北勒人动手的伤又犯了?侯爷万金之躯,原本不必亲自跑这一趟……”
话没说完,就被杨帆打断了:“本侯乐意,闲着也是闲着……看你小子半死不活的鬼样子,就当寻个开心,不行啊!”
张景澈无奈至极:“行,侯爷随便看,不要钱。”
杨帆没说话,用鼻子哼了一声,撩起帘子,大模大样地走了出去。
定边侯当然知道自己不用亲自过来,就算要送顺水人情,叫府里管家请了大夫跑一趟就成。但他还是忍不住来了,可能是为了那天随口应下的“能帮的忙,我尽量帮”。
也可能是因为,他只是单纯地放心不下。
杨帆一度以为,张景澈是以色侍人的“内宠”“奸佞”之流,但是那晚小巷深处的对话叫他知道,这人也是有傲骨的,轻易弯折不得,便是天家富贵也难叫他动心。
这让定边侯很是好奇,就像小时候第一次见到走马灯时,被那物件的精巧稀罕吸引,忍不住一探究竟。
张景澈不清楚定边侯这一番错综复杂的心思,他心知自己这一遭风头太过,招了无数人的忌惮,本就有心韬光养晦,正好借着“养伤”的契机沉寂下去。倒是东宫那边,连着问了几次,都被张景澈用“偶染微恙”的由头挡了回去,弄得刘彦昭颇有微词,只当这人存了另起炉灶的心思。
直到某一日,听许谦提了一嘴,太子殿下才面露释然。
“倒是委屈明篁了,”刘彦昭怔怔良久,想到张景澈这顿板子挨得冤枉,又想起自己前几日还对杨帆提及对此人的忌惮,不禁有些愧疚,“这顿板子是为孤挨的,论理,孤本该亲自上门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