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澈睡在床上,睡姿十分别扭,是用厚厚的软枕垫着腰身,似坐非坐、似躺非躺,看着像是闭目养神,听他呼吸平稳绵长,才知道这人是睡着了。
杨帆寻了片空地坐下,托腮瞧着张景澈,越看越忍不住感慨。他一直把张景澈当成祸水之流,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这祸水生得真是好,天下十分颜色,倒有七分在他身上。
这么想着,杨帆不由走了神,等他把歪到天尽头的思绪拽回来时张景澈忽然皱了皱眉,慢慢睁开眼。
大约是伤口疼,他的呼吸有一瞬间紊乱,但看清床头之人是谁时,那点紊乱就被强压下去,又是淡漠又是客气地点了点头:“杨侯。”
张景澈高居枕上,纹丝不动,杨帆知道他伤得不轻,也没见怪,从衣袖里掏出折扇,隔空抛给他:“诸多事宜处理得差不多,快则两三日,慢则五六日,本侯将启程回京复命,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
张景澈想也不想:“我跟你一起。”
他展开折扇,漫不经心地打量过,忽然面露嫌弃:“沾上血了。”
杨帆探头一瞧,浑不当一回事:“就一点,回头找个画师,给你改几笔……”
话音未落,张景澈收了折扇,往火塘里一丟。
杨帆惊道:“你做什么?那是太子亲笔……”
张景澈神色淡漠:“那又怎样?送了我就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置,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