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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师听出宣娆话里的意思,忙想出言解释,偏偏自家那个愣木头徒弟就在旁边站着,沉吟片刻,喊来小徒孙,让他带着宣娆两个人入住观里最好的客房。

走出茶室,日头已然西落,天边的云泛着一层暖橘色的金边,给人一种疏懒之感。

前面的小道士身着灰色的道袍,留着短发,应该是不住宫观的俗家弟子。

宣娆好奇一问,“你是从小在观的吗?”

小孩子十二三岁,还带着少年心性,自来熟的很:“我是记名的,家就在本地。从小身体不好,家里人把我送到观里修养,后来身体渐渐好了,就放假之后再过来听师父、师祖的教诲。”

“为了剑典的事儿,我妈还专门给我请假,送我过来,嘻嘻,还能不上学。”

闻言,宣娆浅笑,眼眸一转,骤然问道:“陈天师对济源道长很亲厚,他是不是很喜欢济源道长?”

“济源师伯是师祖养大的,情分不一样。”小孩儿又笑声咕哝一句,“反正,我们不太喜欢。”

“哦?”宣娆好奇问道:“为什么啊?济源道长看着仪表堂堂,很有君子之风,是不是他对你们的功课,要求太严格了,你们才不喜欢他的?”

“才不是。”小孩儿反驳:“我师父也很严格,我们照样喜欢。但是,济源师伯就很……”斟酌着词儿,而后说道:“他不诚实,心口不一的。”

宣娆偏头看了卢郁之一眼,而后他心领神会,问:“大人有时候为了孩子好,会下意识说一些善意的谎言,那不是不诚实,而是一种对于你们的爱护。”

小道士小脸皱巴,喃喃道:“师伯不让我们玩dy,自己一个人玩,也是对我们的爱护吗?”

说话间,走到了两人的客房,谈论戛然而止。

小孩儿很勤快,先把两个人的行李拉到各自的房间,又给两个人介绍房间的布置,厕所方位,最后还体贴地拿来一次性的牙刷、毛巾之类的清洁工具。

“这是观里最好的两间房,平时是不打开的,所以可能会有一点霉味,两位居士记得明天开窗通风。”

四处张望了一下,发觉没什么遗漏,小孩儿乖乖行了一个抱手礼,准备要离开。见状,宣娆送给他一盒巧克力,作为谢礼。他孩子心性,喜得眉眼弯弯,拿着巧克力走的时候,脚下都带着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