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后,他不必如此做了。
半夜,甘泉宫中。
闵危躺在榻上,如同腐朽的木,正被心口一阵阵的剧痛啄空。他呼吸将窒,却没唤守寝的袁才。
缓慢地回顾这一生,该算的是功成名就,大抵能被世人称羡。
一如当时之愿。
曾经他被践踏鄙夷,被利用诓骗。但在将这皇权捏在手中时,他望着底下跪拜的臣子,无人敢置喙他的决议,也无人敢妄论他的出身来历,却无任何喜悦可言,只余疲惫无力。
是因尚有缺憾吗?他迷惘地想。
“咳咳。”
血从嘴里蔓延出,顺着唇角流至脖颈。浑身痛地动不了,他不管,也不叫人,只将手中的香囊攥地死紧。
若是那时他听到那番话,又是否真地会应下她?
大概会吧。那些年,他总在做各种幻想。
闵危再次想起两人的第一次相遇,不觉翘起唇角,笑了笑。
他想再见她一次。
可还能再见吗?
恍惚中,他身处闹市,看着她欢快地奔向那个白影,绯红的裙裾在春光下勾勒出最后一道艳色。
他的喉间涌出最后的低吟,想要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