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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如今世道正乱?前两日明河对面的薛照已是下了战书过来,扬言是要一年内打下金州之地。而以东的明州牧王也反了,再连着大大小小的农民起义和匪肆横行抢劫,北方万万数的百姓是流荡冻饿死。

新帝段治根基未稳,且不久前陨石砸落在潜州,是让薛照得了“荧惑守心”的天命,举了大旗。

有人率先问出:“二公子这是作何?”

闵危的唇角扯平,眸色深深,望着众人,声音肃穆:“我欲起事为父征讨说法,也不知各位可愿追随我。”

短短一句话,是掀起了更大的波浪,连起事名头都寻好了,却是无人再说话。

“诸位都是有大才大能之人,部下士兵万数众,前途抱负想必深远,若执着原处,怕也是不甘心。再者,如今大雍局面诸位皆知,我也无需多言,将来世事变化,也是难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各人心绪,唯有自己知晓,谁也不敢先表态,做了出头鸟。

偏此时那人又道:“若有人不愿,可自行离开,我自然不会为难。只希冀留下之人,皆能为今后你我命途竭力而为。”

他这话是意蕴其中,果真是有人站出来,嗤气一声:“这般谋逆之事,我不屑为伍。”

却是一个自幼熟读精忠报国的将军,武艺高强,手下管治金州最大的城池溧阳城。他自踱步而出,倒是无惧有人杀他灭口。

闵危也只淡淡一笑,问道:“还有人?”

“我。”又有一人出去,是与溧阳城守城将领极要好的,却是个私心重的。

“还有人?”

再一问,无一人出去。可也不见得剩下之人是能用忠心之人。

“既然诸位将军肯留在此处,我自是怀恩在心,也不愿隐瞒一事。”闵危站起身,转目看向门外,凤眸微眯,笑道:“和先生,还劳烦你与诸位将军见过一面。”

一身着灰白长袍的男子自门外而来,绕过那满地的血污和两颗人头,淡然地站至闵危旁侧。

“此人是谁?”前头的庸行关守关将领张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