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婴眼见皇帝与宗室的关系松动,已经很高兴了,闻言并不强求,大笑出声:“喝酒,喝酒!”
胡赵之变后,皇帝的性格也随之发生了改变,从前坚定不移的观念,竟隐隐有松动之态,先是宴请宗室长辈,后又降旨恩赐老秦故臣,不几日,竟连南征和阿房宫、皇陵的修建都叫停了,令参与徭役的农夫、匠人各归其位,操持耕种,勿失其时,又派遣臣工深入田亩之中,体察民情,削减赋税征收的种类与数目。
百官因此骇然。
消息传出咸阳,天下为之沸腾。
……
盛夏天气闷热,本就让人不适,而近来传入耳中的消息,更加重了项梁心头的忧虑与愤懑。
“嬴政停止修建阿旁宫和皇陵。”
“还把岭南军团的将士民夫尽数召回了。”
见鬼,嬴政那暴君怎么忽然间改了性子?!
会稽太守殷通是项梁至交好友,也是他在项梁叔侄二人被通缉之人收容了他们,这时候听项梁百思不得其解,不禁失笑:“皇帝又如何?终究也是怕死的。我听说日前嬴政的儿子联合宦官造反,牵连甚大,宫里太后和皇后接连暴毙,嬴政险些丢了性命,生死之间秉性大改,贪生畏死,也不奇怪。”
秦人曾经有持续数代的人殉记录,而楚国境内的巫鬼之术更是盛行已久,项梁听殷通如此分析,又听闻嬴政甚至叫停了皇陵的修建,心下蔑然:“他大抵是被吓破了胆,唯恐民间生变,竟连皇陵也不敢修了……”
殷通向有谋逆之心,只是畏惧皇帝威仪,不敢妄动,现下眼见皇帝颇有胆怯之态,大失雄风,隐藏已久的心思不禁隐隐浮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