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的善良换回的却只有敌人的屠刀,然而他们卑微的要求在炮火中却只能化为灰烬。
我该死,但要打上南天门再死。
我要让兽医看到,怒江两岸再也不会有战火。我要让兽医安眠的那个山坡,日日只见蓝天白云,夜夜但看繁星满天。
孟烦了:我终于知道了那个断子绝孙的打法。我替所有的炮灰告诉虞啸卿,我们能赢。因为我们和我们的团长在一起,我们共用一条命,我们共有一个魂。
我们赌上这条命,撞下南天门。我们祭上这个魂,和所有的弟兄一起回家。
我们能赢,能赢。
现在,我跪靠在屋外的墙上,精疲力尽。
我仿佛正置身于那片无穷无尽的黑暗,没有光亮,没有温度,没有呼吸。只有血腥,只有杀戮,只有恐惧,只有死亡。
我觉得快要窒息了,我想脱掉本就松垮破烂的外衣,但我又很冷,从心里发出来的冷。我想我需要找个活人拥抱一下,否则很快,我不是被憋死就是被冻死。
我吃力地站起身。
这时,我听到他说“我投降,我挺不住了。谁都信你,谁都把命交给你,谁都是。可我信谁,我交给谁?……我就想找个信得过的人把事做了”。
我听得出,他哭了。
我想起他曾经说过“我很想把命交给你,那是件多么省心的事”。
我想起我曾经看到过的那两滴泪水。
只是,那次他是独自一个人在对着空气说,而这次他是对着站在他面前的虞啸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