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刘畅轻声叫我,“你能给我这样一个晚上吗?”
我想止住刘畅的话,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是坏女人,他说的这些,让我更觉得愧疚,对他,对肖淼。他们让我看见自己曾经的龌龊,那么不堪。
刘畅的要求不过分,我难过,也难以拒绝。
空气里的音乐开始低迷,接近尾声,人的声音浮上来,我能听到自己清晰的欷歔声,身旁的刘畅突然站起身,情绪有些激动,他提高音调,愤然地再次问:“陆漫漫,你愿意陪我一晚上吗?就一晚上?”
我抬头看着刘畅,我的眼睛泪光闪烁,所以他的脸有些模糊,委屈,无奈,揪心。
我的哭腔里夹带出一个“好”字,把头点得像捣蒜。
刘畅像报幕念台词一样继续说:“走吧,还是在老地方,做爱去!就像以前一样,做一个晚上!”他的大呼大叫引来一片嘲笑,我惊愕地止住了哭声,抬起了头。
面前的刘畅,样子好诡异,可是他笑了,笑容里浮现出一种可怕的东西,我突然觉得背部发凉。
我转过头去。
5.生活惨不忍睹
方扬正站在我的身后,我在他注视的目光里一直张着嘴,面部僵硬,我们三个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期待着这个闹剧的下一幕。可是,没有下一幕了,方扬沉默地转身,他走了,我却叫出他的名字,“方扬。”低低地,气若游丝般。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方扬的身影,我的手悬在半空,那里空荡荡的,一片虚无。
有人发出嘲笑的声音,我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让他们发笑的内容无非是他们臆想中模糊的丑闻逸事。不同的人心中有不同的版本,就连我、刘畅和方扬,我们的心中对这个场景的认识也是千差万别,刘畅是蓄谋的,他最清醒;我是无知的,最傻蛋;方扬是目击和耳闻,并为这表象所刺伤,他是无辜的。
别人以此为笑料,无关痛痒。我们呢?我敢说,就连笑着的刘畅心里也裂开了一个口子,他的眼睛已经潮湿,走过我面前的时候,他告诉我:“陆漫漫,你不欠我的了,但是,你欠肖淼的!”
我默默地又坐回吧台。
我欠肖淼的,是的,我欠她的,已经无法还清,也无力还清,她没有了,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