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绕指柔”的味道,远不及徐令玉烟斗里的清苦味道好闻,也根本没有燕息所说的“香甜软腻”,它有一股很大的焦油味儿,在戚瑶的鼻子里,它就是臭的。
臭得令人心生厌恶。
戚瑶被这股子味道包围,难以自制地打了个寒颤。
她想起:
在她流浪街头之时,曾被几个纨绔子弟堵在墙角捉弄欺辱,他们点着烟,用脚踹她,还用点着的烟斗去烫她的小臂和耳朵。
彼时,他们烟斗里传出的味道就是这样的,这味道戚瑶一辈子都不会忘。
徐令安静地享受烟草,在“绕指柔”燃尽之前,一句话都没有说。
戚瑶私以为,他定是瞧不上这股味道,不愿谬赞它,才始终避而不谈的。
徐令缓缓吐出最后一个烟圈,将空烟斗递还给从旁侍立的弟子,敛了敛袖摆:
“徐某忽然想起,徐某给姑娘们准备的见面礼落在了盆景中,诸位且先安坐,徐某去去就回。”
他嗓音发哑,像是被烟熏的,又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燕息动了动手指:“且去。”
徐令略施一礼,并指成诀,缩身入盆景之中。
颜长老沉吟一阵,侧身向燕息:“宗主,姓徐的这表现,可还算过关?”
燕息勾起唇角:“本座倒没注意他烟抽得如何,本座在瞧他心口处的那条手串。颜长老没有看到吗?在‘绕指柔’的烟气最浓的时候,那条原本泛蓝的手串倏而变白,我想,它应该是被烟熏得难受了。”
颜长老不解:“难受?”
一条手串谈何难受?
燕息没有答她的话,自顾自地继续道:“想办法把他的手串弄到手,然后敲碎,扔到火炉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