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叹了一声,这才道:“早知如此绊人心,当初何不待她好些?”
然而高晋轩仿若未闻般,只是埋着头自顾自地发呆。
花娘便仿佛自言自语般继续说道:“你必定是恨我的,恨我占了储秀的身,恨我不是她,恨老天作弄你。”
“但你可知我也是恨的,恨我重活一世却依然做不到潇洒度日,恨我再也不是我,恨我生前所怨再不得平。”
花娘说完看向高晋轩,只见他索性整个人和衣而卧,埋着头睡起觉来,心头冷哼一声:看来,这颗脓疱不给你戳破是好不了了!
“储秀被她那舅舅舅妈卖到蟠云楼以后,刚烈至极,宁死不从,那鸨儿花了大价钱买下她,怎肯让她轻易死了,以后的日子里储秀几乎尝遍了各种生不如死的苦头,险些命都去了半条。”
这一回,高晋轩总算有了反应,只见他慢慢地坐了起来,一双眼睛透过散发幽幽地看着花娘。
花娘继续说道:“直到后来她骗鸨儿说,只要鸨儿答应她一个条件,她便从了,你可知是什么条件?”
“什……么?”高晋轩有些吃力地问道,声音嘶哑难言。
总算肯说话了?
“她让鸨儿给你送一封信,若你看了,去寻她万事都好,若你不看,那就是一封诀别信。”
“今日可是七夕呀!”花娘悠悠叹一声,起身走到高晋轩面前,垂眸看着他:“你可知,今日便算她的忌日?”
“今日?七夕?”高晋轩望着花娘,眼中的痛苦更加深一分。
“那晚,不知谁帮了她逃出来,她便如我今日这般,一身白素,踱上了永桥,葬在了倩湖的荷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