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猝不及防狠狠撞向不远处的玻璃窗。

他本想给自己留条命,有机会还能给母亲送枝花。

吴靳在挣扎间拉住他的手,死也要拉个人陪葬,一起坠往那万丈高楼下。

不过一瞬间而已。

就像他曾经演戏,吊着威亚瞟过脚底下离自己万分遥远的地面,有时候会幻想自己如果不小心掉下去,应该就一命呜呼了。

吴靳那些无比荒唐的话,他总是不信的。

除了一个人。

那个人一把推开他,活生生地淹没在烈烈火海中。

就在他的眼前。

没有他的话,那个人应该会过得更好才对。

如果当时没有在福利院的树下看见那个人。

如果没有递过去那颗糖。

如果……没有从来都没有遇见。

吴靳该给他身边的人偿命。

唯独那个人,他从始至终都觉得亏欠。

那个人说:“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你。”

是真的也好,撒谎也罢。

反正再也看不到了。

从一开始没有他就好了。

他想,那样的话,一切都不会开始。

这执念太深,以至于那场大火之后,浑浑噩噩的那些日子里,他总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梦。

在梦里他经历着另一个人的人生,藏起数不尽的内疚,把自己当成对方一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