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朵脸上那一滴泪早就干了,刚才不过是为了讨陆北定可怜她,才故意掉下来眼泪的,但她没想到,陆北定压根不在乎这些。
她耐性全无,望着陆北定的瞳孔里只剩厌恶。
姜朵从来没讨厌过陆北定,无论是分手后还是谈恋爱的时候,她一直都挺尊重陆北定的,得知陆北定因为她自残过,她甚至愧疚的难以面对。
陆北定在她涉及不到的领域很有造诣,姜朵很崇拜,但如今也仅限于此了。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天王老子来了也还是不合适。
她刚打算开口说话的时候,公寓的门“咔哒”一响,外面的冷风穿堂而来,裹挟着一阵似有似无的檀香味——
迟倦。
男人脸上一贯轻佻的表情渐渐消失,妖孽的眸子在触及到沙发上两个交叠的身影后直接变冷,他平日里像一条不吐蛇信子的毒蛇,而现在——
眼眸锐利的像是能划破陆北定的喉咙。
迟倦冲过来的时候那股气压生生的摁进了每个人的骨子里,凉意阵阵,同时更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压迫。
他手握成拳,像是雄狮对面侵略者的愤怒一样,硬生生的往陆北定的脸上砸了过去,一阵闷哼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姜朵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陆北定没有还手,亦或者说是,他在用不还手这种方式向姜朵道歉。
没有人比陆北定更懂得如何让姜朵心软,一年前,他在国外自残,诱使蔡淳掩面痛哭,同意他回国,同意姜朵进陆家的大门。
他没有用任何祛疤的医疗手段,甚至在医生诊断为他再也不能从事精密仪器的工作后,他竟然笑出了声。
陆北定热爱他自己的职业,宛如生命,但他在漫漫的书卷蹉跎里,失去了活下去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