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马掐了电话,然后才敢推开病房的门,瞥了一眼床上那瘦弱到脸颊早已经凹陷的人,终归是不忍细看,伽蓝收回了目光,往缴费处走了过去。
这个月的工资并不算多,各个大小场子的演出费加了起来,也不够费用的一半。
伽蓝抿了抿唇,纤长白皙的手指从老旧的钱夹里抽出了一叠红钞票出来,然后默不作声地推了过去,低低的说,
“病床 428 号,姜河的医药费。”
过了一会儿,她又继续说,“剩下的会补齐的,最迟下周。”
她没有停留,甚至没有去听医生那道厚重的叹息,而是直接毫不停顿的往门口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她才敢肆意的呼吸。
那里面消毒水的味道,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伽蓝一只手无力的垂落着,一只手在手机里找兼职的工作信息,翻来覆去却没有看到合适的,她晚上需要照顾姜河,夜场的演出基本都没办法应聘。
酒吧驻唱的吉他手,一般都活跃于夜间,得到的小费和分成也都能高些,而伽蓝却只能选择那些别人不要的午间演出。
她顿了顿,瞥了眼灼热的太阳,等眼睛都要照的酸涩后要流出泪来时,她才收回目光,然后打了个电话。
伽蓝的手都在颤抖,这个电话,她很少打。
过了一分钟后,电话通了,她放在耳边,低低的哑着声音说,“妈,能不能借给我两万……”
话音未落,那边就立马传来的刺耳的辱骂声,像是一个滚烫的巴掌一样,打的伽蓝的脸火辣辣的疼,她甚至都觉得阳光照射的地方都变得虚幻了起来,一切都晕晕乎乎的。
那边像是骂累了,歇了一会儿后,继续呛着嗓子开始吼。
伽蓝手足无措的挂断电话,耳朵旁还似有似无的传来刚才听到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