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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廉溪琢并无性命之忧,却愿意以尊贵地位换取三五个月的自在日子。

这着实让蔺衡有些诧然,亦有些不忍。

“非要这样吗?”

慕裎轻声询问,他与廉溪琢之间相处的时间虽短,但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没有丝毫架子跟贵胄俗气的小舅舅。

“要不我陪你去逛奇珍馆?阿衡攒了好多好玩儿的物什,你瞧见一定喜欢。”

“不用啦。”

廉大学士莞尔,抬手揉了揉小祖宗的后脑勺。

那副慈爱模样,比先前所有时候看上去都更像一个长辈。

“这些年隔三岔五的奔忙,总以为见过很多世面,直到病了这一场后我才发现原来不是。耸立云峰,巍峨长川,无不令人心驰荡漾。”

“这世界是我一生只来一次的地方,怎能拘泥皇城,不出去看看呢?”

他嗓音很平静,甚至充斥着一股讲故事的叙述感,可蔺衡还是听出了失落。

是啊。

若非心无牵挂,谁会喜欢颠沛流离的生活,谁又不向往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隅清,你要是不想,我可以搬到城防营里去住。将军府那么大,我们也不一定会常常见面。”

纪怀尘垂眸,言辞中尽是道不明的黯然酸楚。

不为其他,只因他明白,自己是整个席间最没有资格劝人留下来的那个。

“好啦,不必啰嗦,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廉溪琢笑笑,将一块刻有金盏花瓣的镶金令鉴递给国君大人,而后侧目望回纪怀尘。

“兄长,我不在的日子你一定要多加保重。”

“若他日遇上好姻缘,切记别忘跟我也留意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