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二佬送到地方,马汾识相地退了下去,守在玻璃门外找根烟抽,看看风景,时间还是很好消磨的。用脚趾也想得到里头的对话不会多么和平,在道上,最亲近的兄弟——那是要用留在对方身上的刀疤弹孔来证明的。
不打不相识后面还跟着一句,叫不如不相识。
“让我死吧。”这是彭洛看清来人后,吐出的第一句话。并非哀求,这冷冰冰的字句,倒更像是一种胁迫。
“刀在这里——”安小标随身总带着武器,从哪来拿出来的倒反而没有这么重要,“告诉我史世彬的第二波狂轰滥炸将落户哪里,我保证你会死得很平静。”
“不说的话,我会死得凄惨?”
“你会活着,”他的眼底有笑意,温暖的琥珀色浅析透明,“痛苦地活着。”
彭洛闭了闭眼。火力全开的安小标就是十个马汾也抵挡不住,更别论一个病人。他虽不指望一层薄薄的眼睑能够阻隔这种压迫感,但还是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夏莫久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笃定地跑来向来兴师问罪?”
“是她骗我还是你骗我?那批古怪的原料订单还在我手里呢,你要不要再看一看——十万吨减八万还剩两万,我没有算错吧?”
“……查出来了。”是肯定,而不是疑问的语调,他只是叹息着,“这么快……”
“两个月了!我的人天天在死,就在你闭着眼昏沉沉做梦的时候!”安小标陡然地拔高声量,却见彭洛不适地皱了皱眉,便压低声音,附近他耳侧咒骂,“你这只没良心的骚蹄子,比女人更忘恩负义。”
少年却反倒笑了开来,“红鹳有了良心,那岂不是很奇怪?”
“我知道你的良心还在,被姓史的偷了去的,我再挖回来便是。”他面不改色地说着痴人痴话,却是一脸地理所当然,“我问你,那两万吨炸药凭空飞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