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莫久吃了一惊,又是一句,“你怎么知道?”
“我看你这块颜色,都被铜锈染绿了呢。”他边说边凑近过来细看,一手隔空描着形状,“那么圆圆的,又不是玉佩,我猜是枚铜钱。”
夏莫久脸色大变,她早不觉得害羞,现下却急急把衣领一提,转开身去不让人瞧。
“——我猜对了吧?”
“不对不对!”她睁着眼说瞎话,可心乱如麻,也顾不得扯出什么像样的谎话来应对了。
正是此时,两人身后骤然一身巨响,震得坐下水泥房顶也是一振。
林铛手上有表,夏莫久急着抓过他手来一看,分针停在半点的六上,秒针已轻快地划出一轮半月。“开始了……”她喃喃低念,忽然站起身来,转身就要往楼下跑去。
“——怕不怕?”
然而她无法移步。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出手堪比史世彬的人,半步未迈,她的手腕已牢牢被林铛扣住。他坐在原地没有挪动,一双点漆眸子盯着她瞧——一路行来,她却从未发现这对眼眸是深黑色的,和那不知所踪的男人一般,黑得如死水,纵使繁星也无法映入辉光,“喂,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怕的要死了。”
她一咬牙,又是赌气,便将自己颤抖着的身子放回原处。爆炸愈发地厉害了,她有种错觉,好像屁股底下的房顶在左右上下摇摆不停,从脚到头,她感到一阵阵麻木的摇晃与振颤。身侧的年轻男孩却是如此镇定,他看上去还能随时灌上一口啤酒似地,懒懒地将酒瓶子捏在手里,手臂挂在张开的左腿边。
不动如他,手中瓶里的酒液却发了疯似地癫沸,泡沫涌起,与远处咆哮的海岸线重叠成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