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的持刀者不应是普通而已。他想到獠牙坚毅的脸,神色柔和地笑了笑,“是“器”吧。”
死掉的东西不会给出回答。他的话弹在冻住的墙壁上,最后合着回声返回耳中,失了真。少年于是就着冰冷的地面跪下,头磕到地上冷霜,深深地拜过之后,起身沿着断手所指的方向走去。
如他所料,等着他的远远不止一截断手而已。精于器官贩卖的格尔特人不乏残肢断臂之类的收藏。和一个乱葬坑比起来,满满一排布满冰霜的头颅显然更具震撼。血肉俱在,神情俨然,只是肤色泛着同样已死的青白。
他更确定了这是法格纳人的坟墓。极大的不幸在于他认出这五枚头颅中的其中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女性。长发披缀双目紧闭,她蹙紧着眉头死去,这并不符合她的习惯。
——她是一名“罗”。终身所受的教义就是要向世界的一切微笑,无论它本身具有多么的残酷。
“老师……”
这一次的跪拜花了更久的时间。他不愿在这个女人面前落泪,俯身低头,额头抵着冰面,他必须等热泪被冻凉了再直起身来,仍然是往前走。
再前面的会是什么东西?
好吧,如果那女人所要的是他的崩溃,那么至少她已经达到了一半目的。
几乎快走到尽头了,温度也冷到了令他也无法忍受的境地。冻得牙齿咯咯作响,看不见的风雪在身旁肆虐,只有这无声埋葬一切。
他说什么了?——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