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环帝想了一会子,低声回道,“爱妃,有朕在呢,你莫要想那么多。不过你那个女官总是在宫里也不合适,她年纪到了,不如放她出宫吧。这回是朕委屈了你,朕封你做皇贵妃好不好?”
宫里没有皇后,皇贵妃基本上可以代行皇后职权,南向菱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做实权皇贵妃,总比空头宠妃要好。不想往上爬的妃子不是好妃子,至于皇帝,就当他是个梯子吧。
但她仍旧背对着景环帝,“臣妾还是不高兴,臣妾头疼,臣妾想吐。”
景环帝急了,立刻叫人再次喊太医。南向菱在宣政殿躺了一天,柳若芙被放回了家,而南向菱被封为皇贵妃的消息也传遍了京城。
阖宫震动,各宫娘娘们不管心里怎么想,纷纷上门请安祝贺,送了许多补药和贺礼。太子妃火速到锦绣宫来请安,一再说明太子殿下是被小人挑唆,这才贸然举报柳女医。还说太子已经向太医院举荐柳若芙的父亲,让他入职太医院。
南向菱接下了太子妃的示好,还撑着虚弱的身体请各宫娘娘们一起赏梅,席间申斥了一位成年皇子的生母,初步建立了自己皇贵妃的派头。
柳若芙回家后静静养伤,南兴岭命人送来了许多补药。谁知她刚到家不到两天,太子的舅父秦家先是上门示好,送了许多礼物。等过两天柳若芙身体好了一些,秦家居然又上门请柳若芙参加自家的宴会。
柳若芙想着自己是皇贵妃的心腹,肯定不能露怯,欣然前往。席间,太子的舅母承恩侯夫人拉着柳若芙的手连连夸赞,甚至说自己的二儿媳妇没了好几年,想求一贤德女子入门。
柳若芙不动声色地夸赞了承恩侯府一番,然后说自己小门小户出生,能参加承恩侯府的宴会就很荣幸了,万不敢有其他想法。
承恩侯夫人也不在意,柳若芙回去后继续在家门闭门不出。柳家只有她和老父亲两个人,原来柳大夫四处当游医,柳若芙跟着治病救人,自从她入宫陪伴南向菱,柳大夫就在京城停滞不前。
前几日柳若芙被关,柳大夫心急如焚,后来看到奄奄一息的女儿被送回来,柳大夫十分心疼,亲自给女儿熬药喂药,“我儿,爹带你走吧,这京城是个是非坑,我好好的女儿变成这样,爹心里难过哇。”
柳大夫天生慈悲心肠,对待陌生的病人都能和善以待,更别说自己辛苦养大的独生女了。
柳若芙喝完一碗药,慢条斯理跟柳大夫说话,“爹,原来女儿也讨厌和人来往,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咱们父女两个安静度日。可我们走遍了这么多地方,女儿发现这世间本来就难有清净之地。我们就算逃得再远,也躲不开世间纷扰。与其如此,在哪里不是一样呢。女儿和皇贵妃娘娘交好,才愿意入宫住了这么久。让爹为我担忧了,往后女儿就陪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
柳大夫叹了一口气,“唉,你这丫头就是看得太透。年纪轻轻,却比我这个老骨头还活得更明白。爹有时候想啊,也许不应该让你见太多的人情世故,早早对俗世生活失去兴趣,往后余生这么长,你该怎么过呢。”
柳若芙劝他,“爹,女儿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稀里糊涂的过日子更没意思。”
柳大夫知道女儿主意正,也不再劝她,“爹也有些积蓄,往后你莫要再给人看病了,就在家里高兴干什么就干什么。爹给你买两个乖巧的小丫头,再给你买许多花,你在家里绣花玩耍,想怎么过就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