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夏夏忽然道,“你们知道吗,谢太太是服毒死的。那毒非常剧烈,发的很快,她都来不及挣扎就死了。谢太太嘴角都是血,死后趴在谢老爷坟墓上。昨晚上安葬之前我看过,谢太太的指甲全部变黑了。我们把谢太太放进谢老爷坟墓时,天上下起大雨,可能老天爷也在为谢太太鸣冤呢。”
谢明志从地上爬起来,“我身为谢氏族长,自然要管族中事。九郎冒充男子去科举,一旦被查明,全族都要遭殃,我自然要拦住她。明远没有儿子,我替他过继一个儿子怎么了!”
大锤立刻呸了一声,“好不要脸,人家没有儿子,人家有女儿!朝廷可是不允许招女婿?既然允许,你为何要强行逼迫人家过继儿子?别说的冠冕堂皇了,老子见多了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还不是见人家家里没男人,想掠夺人家的家产!”
旁边夏夏也骂道,“就算她冒充男子考科举不对,还不是被你们这些豺狼逼迫的!真要是不想惹祸,想别的办法不行,非要找人顶替他?秋怡,你告诉我是谁顶替你,明儿我就和大锤去找关巡抚告状。不要紧,你冒充男子,就算要打板子,我们一起陪着你,万不能让那些草包得了意!”
那头,谢秋怡停下了手,谢六太太也被打成了猪头,连咒骂声都含含糊糊听不清楚。
花白胡子老头见到这个情景,知道谢明志理亏,先看向谢秋怡,“九郎,打也打了,气也出了。现在咱们一起商议,如何给你娘办个丧事吧。你徒手把她埋了我们不怪你,找一些她心爱的物件,放在家里供奉,算是全了你的心意。”
谢秋怡指着谢明志,“给我娘办丧事可以,但我要让谢明志夫妻两个给我娘披麻戴孝。还有,十二郎要在我娘灵牌前跪三天三夜!”
十二郎的爹听见后立刻不同意了,“九郎,若不是十二郎顶替你,你就要犯大罪了!”
谢秋怡冷笑,“我犯我的罪,关你屁事!要是觉得我连累了你们,把我们一家子赶出谢家就是。我爹活着的时候就想分宗,是你们这些臭不要脸的东西成日家占便宜没个够,死拖着我爹不肯放手。现在我娘被你们逼死了,你们不会觉得从此以后我家里的金银财宝都是你们的吧?”
人群变得沉默,许多人心里可不就是这么想的。
谢秋怡往日是温柔儒雅的解元郎,从昨日开始,她将自己所有伪装的面目都撕下,骂人、打架、不计后果,仿佛又变成原来那个在职场上杀伐果断的谢总。
她豁出去了,原来考科举是因为觉得谢太太很可怜,又对她很好,自己占了人家女儿的名分,照顾照顾这个可怜的女人是自己的义务。现在谢太太被逼死了,谢秋怡看到大锤早上打人时,心里也暗自骂自己,装个狗屁的文弱书生,老子不干了!
谢秋怡转身看向大锤和夏夏,“走,咱们回家,往后每天来打一次,打够七七四十九天,也算替我娘报仇了!你们不服气的尽管来找我,鱼死网破怕什么!老子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你们都拖家带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说完,谢秋怡带着两姐妹转身走了,全然不顾谢家人在后面的窃窃私语,以及白胡子老头气急败坏的叫喊。
刚到家门口,大锤忍不住哇一声,“秋怡,你家这么大啊!”
谢秋怡勉强笑道,“我祖母是盐商的女儿,喜欢我祖父这个文弱书生,带着大笔的嫁妆下嫁。我爹年轻时虽然身体不好,于经营之道却十分精通,家业才越来越大。”
看门的仆人们见到谢秋怡,立刻迎接了上来,“少爷您回来了,太太一直没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