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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读一本文献,记住里面所有讳莫如深的内容,却不能告诉你,里面的主角配角和他们的狗都叫什么。

他甚至可以摸索着为陆曼宁做一顿早餐,却在找不到鸡蛋的时候,根本无法去问陆曼宁,鸡蛋在哪儿。而是说,“那个圆的,煮熟了之后,外面敲碎里面有白的和黄的,可以吃的,在哪里”

复健的过程是极其痛苦和煎熬的,复健的练习几乎被陆曼宁浸润到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每天许瑶光都要重新经历牙牙学语,做一些啼笑皆非的小学生都觉得简单的完形填空。

比如,陆曼宁将几粒药丸塞进他的手中,像教孩子一样,告诉他。

“许瑶光,这是药,吃了药,我们就不用常常去医院。”

当许瑶光面露不耐,挑着眉头,将手中药丸一仰而尽,陆曼宁便又笑着要求他,把刚才自己同他说的话复述一遍。

这时候,许瑶光就会更为难,尽管他觉得这很傻,可他真的很难做到。但是,他还是每次都会逼着自己开口。

“这是是”

“是药。”陆曼宁提醒。

许瑶光忍不住轻叹,垂下头。

“对,是药。吃了药,我们就不会常常头疼,不用经常去去”

“去医院。”陆曼宁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俨然是一个再称职不过的复健师。

许瑶光已经不知道到底挫败了多少次。他将俊脸埋进一双手掌,语调沉闷,双肩也垮塌。

“对,是医院。我恨医院。”

“可是,是医院救了你。是医生,让你一直留在我什么。许瑶光,我知道这很难,我们慢慢来,我陪你。”

陆曼宁将双臂展开,轻轻揽着许瑶光宽大的肩膀入怀,犹如怀抱自己第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