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手上濡湿的水迹,觉得有些诧异。
她常哭,哭起来都是痛痛快快,声音震天。
是什么开始的,哭泣却不再有声响?
正疑惑间,又有侍者来报,说丞相求见。
殷夜拉停秋千,蹙了蹙眉,今日是八月初十,早上刚结束朝会。下朝后,为着内阁调换人选、伽恩塔竣工等事宜,她在勤政殿又再度召见了部分臣子,自然也少不了丞相。
议了一上午,如何还有事?
大抵是为了私事。
也不对,殷夜兀自笑了笑。
勤政殿散会后,她见他落在最后,原问过他是否还有事,他回无事。还是自己见他分明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没脸没皮地倒贴着、上赶着追问,婚期忙得如何了?
“今日正值请期。”他笑着回道,“谢陛下关心。”
“六礼繁琐,丞相辛苦。”她当真关心,又道,“但想必丞相也是乐在其中。”
他噙着一如既往的温润笑意,“让陛下见笑了。”
…
“陛下!”江怀茂趁势拉下司工。心道,丞相来了,说不定能保住这满院枫树。
遂打着拂尘上前,“陛下,不若让丞相进来,许是政务有漏……”
“传吧!”殷夜想了想,神色如常道。
江怀茂出来传召,未等谢清平抬脚,便先凑了上去,附耳压声嘱咐了一番。
半晌,退开身来垂首道,“谢相,这话老奴原不配说。但陛下是老奴看着长大的,不论旁的,您说哪家女郎情动被拒,不是关在闺房闷头哭泣,诸事不理。可陛下呢,得理完国事,批完奏章,方能散一散愁绪。何况、这些日子也不曾听到她的哭声。老奴心里慌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