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林氏兄妹高兴得很,连声道谢,急急忙忙给他们斟茶倒酒,掸扫不存在的灰尘。
段翊霜谢过他们的好意,只淡淡说:“我醉得厉害,便不饮酒了。”
林天真瞪大眼睛看他,似乎不太能看出他哪里醉得很。
然而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林氏兄妹还颇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自然说不出半个不对。
薛兰令便挨着段翊霜坐在窗前,共沐着同样的月光。
河面的花灯会燃上很久。
他们坐得也很久。
林氏兄妹头挨头打着瞌睡,他们却肩并着肩看花灯,看月光,似没有任何睡意。
薛兰令道:“你说你醉了。”
段翊霜说:“我的确醉得很厉害。”
薛兰令便问他:“若是明日,天问斋当真来追杀他们,你要选择袖手旁观?”
段翊霜答:“我很了解八大门派,他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林氏兄妹自然是在说谎,但拆穿与不拆穿他们,都没有什么必要。”
薛兰令问:“为什么没有必要?”
段翊霜道:“因为我知道,你想帮他们。”
月色下他清清冷冷的神情显得有些温柔,风落在发丝上,吹起一绺拂上薛兰令的肩侧。
他们总是这么近,近得好像没有隔阂,没有秘密,没有猜忌,没有防备。
薛兰令笑了起来。
薛兰令问:“我想帮他们,本该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又何必给我这个面子?”